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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仔的变迁——买鸡下蛋

来源:中国·新田网 作者:夏运旺 编辑:王雨松 2010-09-21 20:3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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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爱庄在广东针织厂打工一干就是十个春秋,对东莞寮步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寮步是珠江三角洲上的一片绿州之地,这里四季如春,是地道的江南风光,四季如花没有北方的秋叶,更没有北方的天寒地冻。一年稻谷三季,青菜常年,改革开放后它成了毛纺织厂的摇篮,是南方毛织行业的大本营,也是针织货源集散地。在这里的打工族来至全国四面八方,土语、洋话、广东方言,一片混杂,是各种风俗的大杂烩,鱼目混珠。确实吃了不少苦,在这开放改革前沿阵地,见了不少是是非非,也学到了精湛技艺,掌握不少货源出进渠道,看清很多先进的管理经验,不甘心做一辈子打工妹,日想夜盼当厂长,又无从下手,怎样起家?不知不觉萌生了当老板的愿望。
  说也怪,桥头石水毛织厂有位王老板娘,中年丧夫,她丈夫病故,经常叹气,精神晃忽,事业缺乏信心,女人和女人谈话畅所欲言,夏爱庄流露出办厂的欲望,王老板娘开口,你买一部拉机,同时给我做货,亏不了你,试着办吧。一句话,区区几字,王老板娘的心对她有如“万里桥”之恩。四川锦江上有座“桥”是三国诸葛亮送费祎出使东吴是从此桥登船的,送别时诸葛亮说过一句话,万里之路,始于此桥。这桥因此被称“万里桥”。夏爱庄办厂成功是王老板娘送她过的“桥”。夏爱庄于是真的试着大胆地花4200元,就在她厂内买了一部旧机。培养一名外地工给她做货,自己仍然在厂里帮助王老板做货。领料双份,交货一双,一年下来还清买机投资和所付工资,净盈利2500元,她挖到第一桶金。第二年又新添五台,1996年夏天已是拥有6台拉机的小老板了,利滚利1997年秋天又添置六台,拥有十二部拉机名符其实的夏老板。虽然当上了小老板但困难也越来越大。回想当个纯工人时是无忧无虑做了吃,吃了做,一觉睡到大天光,现在要养活十几号人,生活工作都要料理,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柴米贵。我也顺便问了一下怎样找对象的?她用简洁的两句作了回答,我的爱情故事里,没有惊心动魄的英雄救美,没有曲折的遐逅奇缘,只有困难时间见真情。人说当老板容易,不,当老板难,耽心货源、当心质量,当心能否收到货款,彻夜合不上眼,挣钱不容易啊。没有流动资金,交出的货回笼不了现金。外地工无物抵押,又借不到款,急得她睡不着,彻夜合不上眼,看到一天一天瘦下去。不但工人的工资发不出而且连开餐的菜都买不起,米是一位徐老板娘借给她的,三天两天地吃油炒黄豆,老板自己连黄豆都吃不上,尽吃白饭,有时难以下口就喝口清水把饭送下肚。部份工人跳槽了,部份工人见老板做事诚恳为人厚道,比他们更吃苦,就跟着老板同甘共苦共同度过难关。晚间,工人和老板谈白,一谈到大老板三角债拖累了小老板,谈着谈着泪痕满眼抱在一块儿痛哭。这里值得一提是,有位热心青年名叫钟杰,他见老板一天天消瘦,他挺身而出,他为啥要挺身而出呢?因为她温柔如水的声音早已流进了他心灵深处,但是员工与老板间不敢开口,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也是小伙子施放的气球吧。生活中常常是这样,当你举手投足撒下一粒种子,有一天为你带来丰硕的果实,你才会恍然大悟。晚上骑摩托车拉客,拉到深夜,甚至通宵达旦,收入的钱借给老板作菜金,白天缺货料做时,他就到码头去帮人挑砖,一连两个月拉客,挑砖的钱全都投给老板解决燃眉之急。夏爱庄见这青年  热心帮人,慢慢地产生爱慕之心,有了割舍不下的感情。这些艰苦创业是打工崽的辛酸泪,能挺过这段辛酸艰难的人就是成功的强者,又有多少人能闯过去呢?应了吃得苦中苦,方能做得人上人。创业难守业扩业更难。
  随之而来的就是工商规费、税费、房租费、暂住费、保安费等等,这些费又拖不起,只好将交货领款单交给他们作抵押延期,而且这些费税占了她们应得利润的三分之二。三天两头来催,有时半夜敲门突击检查是否有暂住证,没有的拿去拘留。来料加工很讲究时效,他不管你有什么特殊情况不吃那一套,到时数量、质量不符扣钱很利害,有得两次出现不按期按质按量交货,你这厂就领不到料,就没得做,这厂就得垮,工人被抓又怎能完成呢,做老板的最担心的就是这种事的发生,不得不低着头到公安局、派出所去磕头写保证罚款将人赎出来。一般20公里内出现抢劫犯案,半夜敲门查验是家常便饭。一个一个的查验,一查就是几小时,搞得人心惶惶睡不好觉。
  在业余时间出租摩托挣钱支持她那位青年工人钟杰,是新田县毛里坪龙珠弯村的人,他来厂做工已经三年。他五短身材,虽貌不出众,人却挺忠厚诚实,做事认真负责,她有困难那阵,不但他不消极怠工而且还帮着说服大家应该体谅老板的暂时困难。
  古人结交惟结心,今人结交难结面,结心可以结生死,结面哪堪共贫贱?这是古人的结交词是叹人心险薄,结交最难。平时酒杯往来,称兄道弟,一遇芝麻事,就有些利害关系,便尔我不相容了,真个是:酒肉兄弟千个有,落难当中无一人,朝兄暮仇,有之。交心交友就是在已落荒时或难过坎,有人拉你一把,或得到别人的安慰就是你以后结交的朋友。困境中支持自己度过难关的青年使夏爱庄夜夜有幽梦,梦见一青年更像钟杰,他就像一朵彩云飞入了夏爱庄的视线,一瞬间一阵风又把他吹走得无影无踪。她晚间经常梦中见到这朵彩云出现,在梦中相依,是爱还是心慌。春风吹红了花蕾,也吹开了她的心扉。近来进厂上班总是迷迷糊糊没精打彩,这可能就是发育成熟女性必然的特点吧?
  正在沉思苦想,突然传来一阵轻脆的广话歌声,从能听懂广东话起,她就沉浸在醉人的广东方言歌声中,那是劳动的乡亲们从田间劳作回家路上传来的歌声,当然那些歌声不仅是她所在的那个乡镇,而是整个寮步,整个东莞的土俗。她们厂的小姐妹听熟了,她们喉管也不例外自觉不自觉地哼了起来,这一哼早忘记了刚才那朵飞走的彩云。
  转瞬间又回到了工厂缺资金的问题上来,如何减人增效,这时她大胆地想要她的爸爸来厂做炊事员,顺带也征求一下对她终身大事的看法。
  父亲夏能长接信后数日来到寮步找到厂房进了工厂,他前后转了一圈感叹道:看今日晨雾作坊,盼他日彩虹工厂。女儿夏爱庄外出领料去了,中午回来见父亲体态矫健,非常高兴,晚上父女谈话中她流露点滴终身大事,她把钟杰帮助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父亲:那青年生来聪俊,粗知礼仪,干事朴实,不好花哄。他并没拿话儿挑引,可见是个好人。他就在这个工厂做工,明天上班你可在前三部拉机的左边那位就是。
  父亲第二天按昨晚女儿的指点瞧那位青年长得眉清目秀是个聪明俊俏的人,做事灵活,不是那种木呆的老实,况且春风年少,心想是个可以托付的人,他又故意近前逗问几句,那青年道,你是董事长吧?不,我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农民。不,女儿是厂长,父亲就是堂堂正正的董事长嘛,古言道:养子强过父,这是历史规律的发展嘛,没有好的父亲教育,怎么会有能耐的女儿厂长呢?他答话虽不多确实做到既恭维又实际。
  中午见女儿说:人还可以,如果你有意也不要着急仓促从事,再用冷眼旁观一段时间,先了解一下他的近两代怎样,磊落奇伟的人无虚假,再确立恋爱关系,只要吃得苦中苦的人方能做得人上人,这是古训中最精辟的总结,吃得苦能创业,懒惰大家不够败。我的看法是:爱情它既可以酿成良缘的甜密,也同样可以成为错失人一生最隐忍的暗伤。终身大事慎中要慎,你妈跟我不就从艰苦了一辈子吗?我们执着,有阿甘精神支配(阿甘精神是美国一位成功青年的故事),不也从苦水中拉扯你们兄妹和姐姐成人,现在你们都出息了,父母高兴,父老乡亲同样高兴。但要做到立身扬名不易啊!
  好风凭借力,你们现在创业的环境是千载难逢,顺水推舟定成功,逆水行船不可违。这次爸爸来不但解决了难招炊事员,而且还给她带来五千元现金,真是雪中送炭,缓解了燃眉之急。也给矛盾的心理解了危。从此父女俩有说有笑有商量。天南地北随便聊,有时离题万里,谈到浓处,她却也杏脸桃腮,浅谈春山,娇柔柳腰,真是海棠醉目,有一股娇羞之态。年末夏爱庄和钟杰结为伉俪。
  时光如水,生命如歌一晃到2000年,工厂的拉机增加到60台,还添置了五台逢盘机,工人增到75人。芝麻开花节节高,2003年拥有拉机80台,缝盘机15台。随着工厂的发展,劳动工资逐年增长,厂家不断探索寻求降低成本的办法,随着轻工业内移的潮流,2004年将部分工厂设施迁回本县毛里乡,购得1200平方土地,新建厂房一栋600平方。广东寮步佛山的厂仍然保存,接料交货较为便捷。(插图)
  新形势、新问题、新矛盾又出现。内迁劳动力的工价并不低,接货送货的运费增加,来料加工的费用是不变的,在广东、在新田都是一样,广东厂房租用费相对贵一点,它免去长途运费。广东也要留个工厂,接料送货方便一些,夫妻俩远距离分居也造成了不方便,联系的电话多,通信费攀升。好在来料加工的原料从1995年至今已有12年,始终是香港老板陈希平那里领料,相互信任进一步加深。也是四姊妹中从未受到损失的一个,她的诚信也是最高的。
  工厂扩大难招熟练工的矛盾摆到了面前,为解决工人不足的矛盾。只好注入一笔较大投资。2007年新购250w电机170台,一人管两台电机。电机加工品种是简单货品,简单货品加工费要低。作为工人来计算,操作电机比手拉机挣的工资要多三分之一。作为厂家计算不如手拉机利润大,不要利润大的偏要利润低的不成了大傻瓜?不是的,每个月170台电机做出的货必须要140名拉机工来完成,用电机只要95人就可以完成,170台电机意味着招了45名拉机工。因为想招工而招不到工,只好采取以机顶人的办法来解决,这就是有远见卓识,精明厂长的选择。现在你从新田到宁远方向经过毛里坪新昌盛针织厂时,只听隆隆机声在天头岭下幽扬地运转着。
  她坚强、她刚毅,她努力做好一个女人,她一直在做个女能人,真实的女能人。冬天,雪花漫舞,万木凋零,她在傲雪斗霜中露出芬芳,也赢得了我们大家为她载上红花为她祝福,祝她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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