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听夜来

来源:新田县冷水井学校 作者:邹锦 编辑:王雨松 2013-04-18 17:04:18
时刻新闻
—分享—

  夜是神秘的精灵,它披上黑色的隐身衣,携带安静织成的过滤网,悄然而来。谁能听见它奇异的脚步,它就向谁展示奇妙的世界。

  这样生活的人是听不见夜来的。堆砌“长城”的不倦,声嘶力竭的煽情,鼠标头像的虚幻。时装、职位、存单,永兴不衰的话题;唠叨、训斥、哭闹,一地鸡毛的碎影。或沉溺,或浅薄,或庸俗,或琐屑,世俗之尘充斥每一个毛孔。灵魂蜷缩在额外维度空间。夜的精灵滑翔于酣梦鼻尖,悲哀地嗅到仿若死亡的气息。

  这样生活的人也是听不见夜来的。霓虹流转,华光四溢,歌低迷,舞疯狂,车如流,人如潮。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满目琳琅。高高低低的门在频繁地开闭间喘息,形形色色的人在消费里空虚。夜的沉寂恐怕会惊醒沉睡的灵魂,夜的精灵是飘过头顶的一痕不能承受之轻。

  能听见夜来的,是那褪去红尘躯壳方跃动不已的不安分、不甘心、不屈服的灵魂。

  当墨色抹匀凹凸不平的世界,不安分的灵魂听见夜的召唤:放风了,放风了。他挣脱物质的枷锁,奔入斑斓的另一个世界。那里,一簇簇思想的光闪耀智慧之芒,一枝枝艺术的花怒放生命之力,一张张历史的帆追溯循环之源。他沉醉于墨飞芬菲,没有人再来问考研还是考公务员?(不为考试看书干嘛?)他捡拾、赞美未知的贝壳,没有人再来问是想卖弄学识还是故作高深?(不是作秀就来点俗的。)他可以转一转洒满阳光的第氏圆桶,也可以看一看金黄的荷兰向日葵;他可以听一听草堂茅屋的秋声,也可以寻一寻和氏玉玺的下落;他可以变身“ATA”叩问生命密码,还可以幻化为一粒光子旋向宇宙的开端或结束……“人们眼里的星星,并不是一样的。”“只有你一个人,看见的是会笑的星星!”“五亿个铃铛 ”在夜风里清脆摇响。

  当静谧淹没熙熙攘攘的世界,遨游的灵魂被躯壳的睡意拉住衣角,时间到了。灵魂想任性却无法任性:他是永无翻身之日的囚徒。只能颓然转身,惟一允许的狡黠是放慢归家的脚步。“心为形役”“寓形海内”“一个人有灵魂的话,为什么要躯壳呢?可是,如果没有的话,又何必要躯壳呢?”多少灵魂不甘心被外物所限,只躯所缚!为安顿灵魂的栖身之所,我们付出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我们打扫,我们清理,我们修补,我们装饰。我们要为这些费用埋单,我们不得不在物欲横流的世界疲于奔命。如果因此,能为灵魂换得一小格一小格无限延伸的空间;如果因此,能为灵魂偷得一小段一小段无限绵长的时间,那么,拼了也值了。可是,可是终有一天——无论我们怎样战战兢兢地加固,怎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终有一天,脆弱的栖身地仍会轰然倒下,灵魂也随之消弭于虚无。“此真不得不致憾于天地也!”“何其不仁也!”才子一声叹,愁煞万千魂。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而存在?硕大的问号如钩,悬挂于时空网结,泛着沉甸甸的夜色。

  “上帝在想什么?”“上帝在想如何惩罚胆敢问这个问题的人。”灵魂忽然笑了,笑得那么神秘,神秘如夜;笑得那么豁达,豁达如空。如果这就是上帝的答案,那他也给上帝一个回答。地狱那边,陡峭的山坡,一个人,一块巨石,一步一步,推达山顶,随即,巨石滚落。一个人,重复、重复,永无休止。一个人,走下;而此时,一只蝴蝶,正翩然起舞。既然众神的惩罚阻挡不了西绪福斯的幸福,那么,上帝的惩罚也阻挡不了人类灵魂的追问。不屈服的灵魂将毅然决然地跋涉在寻找也许是空箱子的宝藏之路上。

  夜,是神秘的精灵,它的脚步是花衣笛手的魔音,听过,便沉沦。

来源:新田县冷水井学校

作者:邹锦

编辑:王雨松

阅读下一篇

返回新田新闻网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