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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的变迁

来源:新田新闻网 作者:低调 编辑:邓提茂 2020-10-09 16:42:49
时刻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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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二0年中秋国庆双节同庆之日,远在他乡的侄儿给我发来电子祝福红包,此时此刻,激动与欢喜、感动与幸福瞬间把我包围,就像小时候从来没有吃过月饼,突然有一天接到同学分享月饼给我,既新鲜又兴奋,特别的感动!

惊喜之余,我在一幕幕回忆中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小时候在农村生活,那时的农村家家户户食不果腹,一年到头几乎看不到钱。那时候没有红包,年三十晚上长辈给晚辈压岁,讲究一点的会在压岁钱上面贴一圈红纸条,许多舍不得买红纸的家庭干脆连贴红这个传统也免了。说是压岁,其实就是随手拿个几分的碎钱逗孩子高兴,也就够买一支劣质的冰棍或少许啪纸(一种小时候玩的红纸炮,上面包裹着许多凸点状的火药,用石头或者自制的玩具枪一碰就响),如果遇到家境稍微好点而又大方的亲戚给个毛票,那就得如数上交。新年大节,虽然也追随小伙伴们满院子去串门拜年,也只是为了讨得主家五指攥拢时再动手抓的那几粒瓜子或几颗花生。不是主人小气,实在是要将少得可怜的年货招待更多的客人。我的印象中,只依稀记得压岁的概念而已,基本上难以享受到长辈给压岁钱的喜悦。不是长辈们没有爱心,而是实在太穷了!

一直苦熬到改革开放,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菜里的油花和锅里的米粒逐渐多了起来,手里慢慢有了余钱,你来我往的礼包红纸条上,也从毛票过渡到了块票。

八十年代中期,我们依靠父亲国家干部和农艺师的身份转为城市户口,举家搬到了县城居住。虽然名义上变成了城里人,吃的是一毛多一斤的商品粮,但当时我与弟弟妹妹还在读书,母亲又没有工作,五张嘴同吃父亲一个人每月五十多元的工资,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那时交通不便,老家所在的公社到县城只有一趟班车,老家的人有时到县城办事、购物或看新奇搭不到返程的班车,他们不得不投靠父亲借宿、歇息,母亲则不论贫富尊卑,无一例外的让他们留宿,招待吃饭喝茶,与他们嘘寒问暖拉家常。遇到春节,乡里乡亲的,不带点礼物不好意思进门,礼包上附带扎个三指宽的红彩纸条和一块两块钱的礼金,算是当时的“红包”。母亲是个十分注重礼节的人,按照她的为人,一般在回事时是要适当增加数量的,她认为只有这样才不失礼。但又困于父亲有限的工资,只好将每人送的礼物估个大致的价格,把张三李四大致等价的礼物互换,礼金原封不动捆扎在礼包上再回过去。母亲凭她精打细算勤俭节约的持家本领,硬是把一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日子就在“钉上削铁”中过了出来。

结婚成家以后,转眼就成了孩子他爹,开始轮到自己给孩子压岁了。其时已出现正儿八经的红包,厚度随着年代的变化而增加。当孩子很小的时候,我象征性的在红包里放几十元零钱,给的是他能随其他同龄孩子喜获红包时一样的开心。随着孩子的成长,红包金额逐年递增,亲人好友给的红包出现了百元大钞,一般都有好几百。也许是穷怕了的缘故吧,身上有钱,谁不高兴呢?更何况那是来自长辈们无尽的爱意。

孩子们喜欢红包,大人们又何尝不是呢?经济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一些领导、老板把中国红式的人文爱意带入了单位和企业,以治家的管理风格来管理团队,在传统节日也给员工派发红包。收到红包的员工们眉开眼笑,家一样的温馨和归属感涌上心头,心想来年应该如何为家一样的单位和企业尽到对家一样的责任与义务,毕竟是没有大家的繁荣昌盛就没有小家的幸福安宁呀!

随着互联网的兴起,电子红包应运而生,附在红包上的意义和用途进一步拓宽:各类微信群红包不断,“年味”十足,迅速拉近亲情友情;亲友遇到难处,发个红包解人一时之困; “五二0”“一三一四”寓意式的微信红包,传递着情侣之间的爱情和对爱情的忠贞与笃定……

红包文化在我国源远流长,红包原本是人与人之间表情达意、寄予某种心灵愿望的方式和手段。然而,我觉得现在红包的传统意义已然悄悄“褪色”,现在的人情往来,动则成百上千的红包,特别是微信红包,尽管不年不节的也是红包纷飞,人们职务升迁、入学读书、看病住院、打官司等等,首先想到的就是红包开道,总认为这样办事才可靠和踏实。我甚至认为这是一种新的俗不可耐的陈规陋习了,轻则浪费钱财,重则误导年轻一代的人生观和价值取向。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有经历了贫穷的人,才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平常我是不敢多花哪怕是一分一厘的。也许是年少形成的固化印象,我很难接受发红包这个习俗,觉得那是一种浪费和对自己劳动成果的糟蹋,甚或突发奇想,希望随着时代的发展,相互发红包的习俗有朝一日能淡出我们的生活。

起初,儿子年幼不懂花钱,每当他兴高采烈地晃着手里的红包时,我内心按捺不住的高兴。后来儿子知道用钱了,当他再炫耀手里的红包时,我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心里不禁要问“儿子你知道红包的真正含义吗?”从小耳濡目染长辈的优秀品质,我不仅自己勤俭节约,还以此教育孩子,当儿子在接到长辈的红包以后,我要求他面值百元的必须上交,他也十分顺从,留在自己口袋的红包钱从来没有一百的整钱。后来儿子慢慢长大,我肩上的担子一年重过一年,真切地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破除滥发红包的想法愈来愈烈。

如今,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我和弟弟、妹妹,虽仍然不富不贵,但也居有其屋,衣食无忧,条件有了很大改善。母亲除却生活日常开支,手里还有些微的剩余。春节,儿女孙辈鱼贯给母亲拜年,她老人家好像是要补偿我们孩童时失去的快乐,提前在年三十晚上给我们每个人包好了红包,钱不多,数字却很吉利,图的是一个好彩头,望的是全家老少平安健康。就如这次侄儿给我的红包一样,使我倍感欣慰的并非红包本身,而是尊老爱幼的传统和优良家风又有了一代接续一代的继承人。

我既成不了仙又脱不了俗,唯有愿中国红历久弥新永不“褪色”,浓缩在红包里的永远是那份浓浓的情和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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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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